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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國,之前所有的壓力又統統回來了。 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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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一步走下去。

*******

……

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,我正在陽臺上替丁丁剪頭發,她跟我回到a市已經半年多了,剛滿三歲。

短短的幾個月,可對於小孩來說,變化卻是驚人的。

她詞匯量更多,運動量也更多了,換句話說,就是更調皮了。

我給她剪了個?劉海,她對鏡子照了照,說:“姑姑不但戲演得好,剪頭發也很好呢。”

我笑了笑。

“姑姑,你為什麽總是這麽不愛說話呢?”

我把她抱在懷裏,柔聲地問:“丁丁想跟姑姑說什麽呢?說幼兒園的事?”

媽媽已經不在了,我暫時只有丁丁一個親密的人了,所以,總是不由自主地想把她帶在身邊,給她所有我能給予的愛。

這時,我的助理小柔打電話告訴我,安奕晨想要見我。

*****

湖邊,安奕晨與我一起慢慢地散步。

丁丁歡快地在我們面前跑來跑去。

好久之後,安奕晨問:“什麽時候回a市的?”

“七八個月前。”

“為什麽回來也不說一聲呢?”他看我的眼神平靜了很多,不再像以前那麽熾熱,仿佛有一團火似的,灼得我壓抑。

我笑笑:“想說,但沒來得及說,太多事做了。”

“扶桑,你總是不把我們這些朋友放在心上嗎?”

我問:“你指的是你和楊姿嗎?她還好嗎?”

“還好,目前她還是我的經紀人,其實想想也挺不對住她,一個千金大小姐,總陪著我滿世界跑,挺過意不去的。”

我說:“那就呵護她,守護她。”

他不回答,反而問我:“為什麽你三年前會無緣無故消息,扶桑你究竟去了哪裏……”

我的心一陣陣疼痛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,“奕晨,不要問了,我不想再提。”

“好,我不提,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不提,只是……如果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的話,我希望你能忘了。”

我看著他:“謝謝你的理解,還有,謝謝你為我媽所做的事,奕晨,真希望我們能當一輩子的朋友。”

他頓了頓,俊朗的五官似笑非笑:“仍是不肯接受我?”

我肯定地說:“只能是朋友。”

他笑了:“好,那作為朋友,我懇請你能像從前一樣,請我吃頓飯,順便……我把楊姿也叫上。”

安奕晨家。

再次見到楊姿,我稍微驚訝了一下。

以前的她留著短發,活潑,總像是打滿雞血似的,連走路都喜歡蹦蹦跳跳。

但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的楊姿,留一頭長發,笑不露?,安靜嫻熟,就像剛從淑女名媛培訓班出來的樣子。

她把手輕輕搭在我的手上,微微一笑:“扶桑姐,好久不見了!”

我拉著她的手進屋,說:“幾年不見,你怎麽從櫻桃小丸子變成了成熟女郎了?”

她笑了笑,臉上竟有些許的羞澀:“扶桑姐,你別取消笑我了,對了,我看過你演的電影了,想不到扶桑姐你從來沒有演過戲,卻有這麽棒的演技,很有帶入感,我身邊看過電影的人都說棒極了,完全不像一個新人呢。”

我們在沙發上坐下,安奕晨給我們泡茶,是上好的普洱茶,幹的茶葉在開水裏慢慢舒展,吸收了水份後,一縷清幽的茶香泌出,入口回甘。

安奕晨說:“我一直都說扶桑具有藝術家的氣質啦,若是一開始就當演員,現在可能已經擠身一線明星之列了。”

我像以前一樣打了一下他的肩膀,說:“別拍我的馬屁,演戲而已,只要事前花時間把角色心理揣磨好,想辦法融入角色,把角色的經歷當成自己的經歷,想像自己當時就在那個環境下,不可能演不好。”

楊姿說:“那也是要有悟性的吧,有些人是天生就有這個天賦,像國榮哥哥,演什麽像什麽,但有一些演員就只能走走偶像路線,演演面癱什麽的,扶桑姐你打算往哪方面發展呀?你現在還沒有經紀人吧?要不我當你的經紀人怎麽樣?”

我連忙拒絕:“不,第一,你是凱納的經紀人,我不會簽約凱納。第二,我不會一直當演員的,我可能只演兩部戲。”

楊姿驚訝地問:“只演兩部戲?為什麽呢?趁現在《愛的時光》還火,應該乘勝追擊呀。”

我喝著茶,笑了笑:“我有我的安排吧!”

****

……

由於我並沒有簽約任何一家經紀公司,所以目前也沒有經紀人。拍電影時,片方給我介紹了一個經紀人助理小柔,我看她挺機靈的樣子,便讓她學著打理我的事務,她也很賣力。

那天,我正在家裏看劇本,小柔走過來,緊張地通知我,“扶桑姐,凱納……凱納的老板鐘總想見你。”

鐘彥博?

他終於想起來要見我了?

我對小柔說:“跟他說,不見!”

小柔仍然站在旁邊,不肯走。

我問她:“怎麽了?難道他很難打發嗎?”

小柔這才拿出一條項鏈,說:“鐘總說了,把這條項鏈給你,你就會見他了。”

那條項鏈,有細細的鏈子,下面點綴著一朵花,秋海棠!

秋海棠?我不是已經丟了嗎?

在那個下著雨的夜晚,我冒著雨到處找他,一次次打他的電話,最後在我們一起住過的那幢別墅前,把秋海棠扔在那裏。後來,我便被人壓上了面包車……

我閉上眼睛,不堪回首那段記憶。

小柔仍然站著:“扶桑姐,那我們要不要見他?”

想到我在這一行裏混,以後也總是要碰面的,不如就當提前打個招呼吧。

我說:“好,約他在紫竹林見吧,明天九點,過時不候。”

……

……

郊區的紫竹林。

那是一處高檔場合,必須持有貴賓卡才能去,但我知道鐘彥博有那裏的卡,訂位置不難。那裏消費雖然很高,但是隱蔽性很好,可以避免被記者偷拍。

停好車,從一處僻靜的小巷裏進去,穿過一片竹林,來到一條長廊,長廊邊上有一座座竹子蓋起來的包間,很是幽雅清靜。

說好的九點,但我故意拖到十一點才去,不是為了考驗他的耐心,只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他,他在我心裏已經不再重要了,可有可無了。

但出乎意料地,他在那等了兩個小時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來催我,若是以前,他早就生氣地打電話來催了。

停在鐘彥博所說的那間包廂前,我停在門前,看著虛掩的門把手,很久很久,一動不動。

直到裏面傳來一把低啞深沈的聲音:“來了就進來吧,不要忤在門口了。”

我推門進去。

那間十來個平米的包廂裏,鐘彥博席地而坐,面前擺著一壺茶,那壺茶已沒有了熱氣。可想而知,他真的等了我很久。

三年不見,他看我的眼睛仍然像以前一樣,深邃而熾熱。

而我卻是雲淡風輕地看著他,曾經像火山一樣熾熱的眼神,現在怕是像是噴發後的灰燼冷冰冰的了吧。

他站起來,走到我面前,越走越近。

眼看就要逼近我了。

我卻在這個時候招呼後面的小柔:“小柔,你抱丁丁進來吧。”

當小柔和丁丁出現在鐘彥博面前時,他明顯楞住了。

我不理會他的愕然,招呼小柔和丁丁在那茶幾旁的坐墊坐下來,這包廂的風格是韓式的,都是席地而坐。

我又按了服務按扭,讓服務員送一些適合小孩子的薯條零食進來,丁丁拍手叫好,歡天喜地的。

好一會兒,鐘彥博才走過來,在他原來的位置上坐下,冷峻著一張臉問我:“這孩子誰的?”

我喝了一口已經冷卻的茶,說:“我的呀。”

他顯然有些發怒:“我是問,你跟誰生的孩子?”

我笑了笑:“我跟一個山野村夫生的。”

“山野村夫?”

這時,小柔和丁丁都詫異地看向我這邊,我對小柔說:“小柔,你幫我抱丁丁去外面的院子玩會兒吧,對了,把這盤薯條也拿出去,她要是鬧了你就哄她吃。”

小柔答應了,抱起丁丁:“丁丁乖,姐姐跟你出去玩會兒。”

直到包廂的門關上,鐘彥博才突然抓住我的手,臉上的表情迫不及待:“扶桑,你告訴我,這幾年你究竟去了哪裏?為什麽我後面一直找不到你?還有,這孩子究竟是怎麽回事?”

我冷冷地笑了:“你找我?鐘總,你不要這麽假惺惺的好嗎?三年前,你在電話裏說過讓我滾的,如今你說找我?這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!”

他一把將我拖過來,緊緊地攬我在懷裏:“對不起,扶桑,當年我……”

我狠狠推開他:“不要跟我說對不起,對不起有用嗎?對不起能挽回我這三年的青春嗎?鐘彥博你不是問我丁丁是怎麽來的嗎?好,我告訴你,就在當年你在電話裏讓我滾之後,我被人拖進了一輛面包車,全身捆綁著,開著兩天兩夜,最後……”

看著他臉上越來越詫異的表情,我狠狠地說:“最後我被帶到一個偏僻的農村,被人用鐵鏈拴著,賣給了全村最醜的男人。丁丁,就是我跟那個男人生的,鐘彥博,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?你滿意嗎!”

我想我最後的表情一定很猙獰,鐘彥博被我這樣的表情嚇得一動也不動,臉上除了詫異仍然是詫異。

“鐘彥博,我現在還沒有證據是誰幹的,但很明顯,不是你媽就是沈思晴或者是她們一起合夥的,還有你,一樣逃脫不了幹系,這個仇我會報的。”貞役畝圾。

在鐘彥博怔怔看著某處時,我站起來,離開了紫竹林。

……

……

廚房裏,我戴著一幅膠手套,一遍遍地沖洗著一盤雞翅。

水龍的聲音嘩嘩地響。

好一會兒,丁丁手上拿著一個小玩具,跑進廚房裏問我:“姑姑,雞翅膀做好了嗎?”

我這時才關掉水龍頭,摘掉膠手套,柔聲說:“很快就好了,丁丁先去外面坐著哈。”

丁丁仰著頭說:“外面也沒有人跟丁丁玩,不如丁丁就在這裏看著姑姑做飯吧,等我學會**翅了,我來做給你吃。”

我摸摸她柔軟的細發:“也行,那你就在這裏看著。”

丁丁又問:“今天見到的那個叔叔是誰呀?”

我說:“就是一個普通的叔叔。”

她嘆了口氣:“要是我有一個這樣的爸爸就好了。”

我假裝兇巴巴地說:“丁丁不許胡說,你爸爸不長這樣,你爸爸比他帥多了。”

她露出委屈的樣子:“可是姑姑,我有點想我媽媽了。”

我怔了怔。

過了一會兒,我蹲下來,抱著她說:“丁丁乖,再跟姑姑住一段時間,你媽媽很快就會來接你了。”

……

……

收到陸楓導演的信息,《愛的時光》入圍了金鳳獎幾個大獎項。

金鳳獎是近幾年又一個新出的大獎,能入圍的都是一些優秀的電影。

而我,入圍了最佳新人獎。

那天晚上,我經歷了人生的第一次走紅毯。

我想,若是換成幾年前,我一定會羞澀、緊張。然而現在走在紅毯上,兩邊都是記者,上面還有粉絲們熱情的呼喊,我竟然非常地從容淡定,只露出淺淺的笑,跟兩邊的記者打招呼。

我穿的高跟鞋只有七厘米,但我以前做過模特,鏡頭感不錯,再多的閃光燈閃在我身上,我也知道此時要擺什麽pose才能讓我更上鏡。

直到進入頒獎大廳後,紅地毯上的喧囂與熱鬧才隔絕於耳。

雖然頒獎大廳內沒有嘈雜的聲音以及閃得人睜不開眼睛的閃光燈,只播著些一些頒獎前讓人振奮的音樂,但裏面的氣氛會比外面更壓抑。

來的都是一些入了圍的影帝影後級人物,我雖然演過一部賣座的電影,但充其量還是一個小蝦米,不管見誰都只能叫前輩,這是行裏的規矩。

我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,旁邊是跟我合作過的男演員陸良,他入圍了最佳男主角獎,再旁邊則是影片的音樂制作人順方,也是行業內的資深音樂人了。

只見這時,人群中一陣騷動。

順著人群看過去,竟看到了鐘彥博。

其實也沒有什麽好驚訝的,凱納集團是行業巨頭,他今晚應該是作為頒獎嘉賓來的吧。

這時,頒獎典禮正式開始,無數的射燈投在我們每一個人身上,音樂聲也是經典的金鳳獎奏樂,很是震撼。

男司儀是胖胖的曾禮佳,幽默風趣,女司儀則是上一界的喜劇之星蔡星樂,兩人一句一搭,惹得現場爆笑連連。

我不驚意地瞥了一眼主席臺前的鐘彥博,卻發現他這時也看著我,我連忙把目光重新放在了舞臺上。

一環環的頒獎過去了,陸良很遺憾地錯過了最佳男主角獎。

我安慰他:“不用傷心,下次還有機會。”

他笑了笑:“不傷心,意料之中的事,不過最佳新人獎絕對是你。”

我驚訝地問:“有內幕消息?”

他點點頭,笑了笑:“非常可靠的內幕消息!”

當曾禮佳宣布最佳新人獎是我時,我著實小小地震驚了一番,因為同時提名的另外三個新人名氣都在我之上。

當我站在臺上時,又不經意地看到了鐘彥博,他朝我笑了笑,我移開目光,對著臺上的攝影師微笑。

……

……

頒獎典禮過後,下一個環節便是酒會了。

這是一個發揮演員交際能力的環節,因為酒會來的都是一些知名導演、大制作人,還有投資商,若演員臨場應變得好,那麽下一部戲就可以在這裏敲定了。

我的本意是想在這裏多結識幾個投資商,但出乎我意料的是,在頒獎環節沒有出現的何雪莉,竟然在酒會環節出現了。

而且,她一直盯著我,似乎有意制止我跟投資商攀談。

在一個角落裏,我端著一杯酒專門等她。

她果然走過來了。

在這樣的公眾場合,她再狠也不能把我怎麽樣,只能面帶微笑,小聲說:“你幾年前不是離開了嗎?怎麽的?錢花完了?”

我也面帶微笑,如果不知道的,肯定以為我們倆已經冰釋前嫌在愉快攀談呢。

我說:“錢?什麽錢呀?”

“別裝啦,沈思晴父母不是給了你一大筆錢,讓你離開了嗎?”

“呵呵,他們是想給一大筆錢,但我拒絕了,後來不是被你給送走了嗎?”

何雪莉先是疑惑一下,繼而說:“送走?對,像你這種給臉不要臉的,送走也就送走了。不過既然我們能送走你一次,也能送走你兩次。”

我呵呵一笑:“你還是不要裝了,以前我懦弱,輕易地相信了你兒子,但現在不會了,所以你害不了我了,我會慢慢讓你知道以牙還牙是什麽滋味的。”

“……”何雪莉仍然想說什麽,這時,鐘彥博走過來了。

鐘彥博一來便搶過我手中的酒杯,把酒杯擲一邊的桌上,“扶桑,你跟我來。”

我想甩開他的手,卻甩不掉,“鐘總,你有什麽事可以在這裏說嗎?拉我的手幹什麽?這裏有記者呢。”

他不管,硬是要拉我的手:“跟我來!”

何雪莉想要阻止鐘彥博,但鐘彥博一把將她推開:“你的事,你別管!”

他用力地拖著我,我反抗不了,可我沒忘了回頭跟何雪莉說:“看,是你兒子主動來招惹我的!”

在何雪莉氣憤的目光中,鐘彥博把我拖到外面的消防通道。

消防通道的感應燈亮了一下,又滅了。

在黑暗中,鐘彥博狠狠地把我抵在墻後面,捧著我的臉,就要狠狠地吻過來,他的嘴裏帶著酒氣,想必是喝多了。

我不管,用力地一咬。

一絲鹹腥的味兒布滿我的口腔。

他“啊”地叫了一聲,抵住我的手也放開了,我將他用力一推:“你三年前說過不要我的,現在還纏著我幹什麽?滾!”

感應燈又亮了一下,鐘彥博那張仍然英俊逼人的臉上,有憤怒也有痛苦,若是幾年前,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我會很心痛,可現在卻麻木了。

他還想抓著我,然而我一腳踢過去,高跟鞋的細跟踢在他腳上,他又“啊”地叫了一聲。

我冷冷地回頭:“痛嗎?這點痛,相對於我這幾年所受的苦,根本算不了什麽!”

我正想逃出消防通道,鐘彥博卻在後面叫住我:“扶桑,對不起!”

我回頭,給他一個冰冷的眼神:“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!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!”

……

……

頒獎典禮最後一個環節,答記者問。

我的面前竟然也圍滿了記者。

這一個環節是事先安排好的,記者也是在頒獎典禮就定好了的,可問題卻不是事先訂好的。

記者們的問題非常犀利。

《娛娛周刊》記者:“梁小姐,請問三年前您為什麽突然離開a市,當時您是安奕晨的經紀人,他事業正如日中天,您怎麽會舍得放棄這樣的事業離開呢?”

我淺淺一笑:“其實答案你我都心知肚明吧。”

“是因為跟鐘總的戀情有關系嗎?聽說當時你們正在戀愛,但受到了長輩的阻止。”

我笑著點點頭:“事情就是這樣。”

又有《娛樂一周》的記者問:“梁小姐,請問您恨鐘總的母親何女士嗎?”

我說:“不怪她,天底下的父母是沒有錯的,父母為兒女所做的任何一件事,都是為了子女好,你們想,當時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經紀人,沒有身家背景,若真的嫁給了鐘總,門不當戶不對的,會有高攀之嫌,你們說是不是?”

記者這時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:“那梁小姐這一次回來,擔心受到凱納的打壓嗎?畢竟你現在還沒有簽約任何一家經紀公司,沒有後臺。”

我搖搖頭:“這一點我倒不怕,若說同行,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飯,不存在打壓一說,若你說凱納的某些人吧,我也不用擔心,畢竟我現在跟鐘總已經是過去式了,只要我跟他劃清界線,相信沒有人會專門來打壓我吧……”

接著我看了一眼《娛樂八一八》的記者。

那個記者是小柔事先就約好的了,接下來他會問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。

我一看他,他便心領神會。

“梁小姐,你的意思是,如果你再一次神秘失蹤,那一定是你口中的“某些人”幹的,對不對?”

我笑了笑:“這可不是我說的。”

我拋了一個苗頭,接下來他們都知道用什麽話題可以吸引眼球了吧。

記者又問:“梁小姐能否透露一下離開a市的這幾年,您去了哪裏,都經紀了一些什麽呢?”我從不曾擁有過:妙

小柔這時適時地過來,她擋在我面前,抱歉地跟記者說:“對不起各位,現在已經很晚了,扶桑姐也累了,今天的采訪就到此結束吧,大家還有什麽問題的話就先聯系我,改天我們專門抽時間給大家做個獨家采訪好不好……”

小柔拿了件外套替我披上,擁著我出了人群。

翌日。

媒體們用的標題很吸引人:

“梁扶桑承認,三年前消失是鐘家安排”、“演員梁扶桑承認,如果再次消失,一定是鐘家所為!”……

氣得何雪莉第二天就讓人打電話給小柔:“讓梁扶桑嘴巴放幹凈點!”

我讓小柔回覆她:“還是你自己小心為妙,別再找我麻煩才是。”

46、床單上有血

小柔告訴我,目前好幾家娛樂經紀公司都想找我簽約,像平誼、天澤、光線等。

我只“嗯”了一聲。

小柔問:“那……扶桑姐你打算簽哪一家呢?”

我放下手裏的《經紀人修練手冊》。擡頭對小柔說:“如果我說,我只為自己打工,小柔你願不願意跟著我這個老板?”

小柔楞了楞,隨即驚訝地說:“扶桑姐,你要自己創辦公司嗎?我聽說現在的藝人紅了之後都喜歡創辦自己的工作室,自己培養藝人,雖然操心的事也多,但是充實。”

我笑著說:“如果你願意,我會把你培養成一個合格的經紀人,兼我的助理。”

她喜笑顏開:“願意,我當然願意跟著扶桑姐。”

“別總是姐姐姐地笑。我很老嗎?”

小柔不好意思地說:“這個姐不是指你老,而是指你是老大的意思啦。”

秋海棠工作室在兩個月後正式成立了。主要負責藝人經紀、唱片制作、歌手包裝、藝人演出、宣傳、廣告、影視等業務。

為什麽叫秋海棠,因為我想到這種花的別名:斷腸花。

我想讓自己時時記得,忘掉過去那段痛徹徘的回憶。重新開始,從此只靠自己,不再尋求某個男人的庇護。

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牢固的,不是嗎?

我又招了幾個經紀人,一個助理,還簽了幾個剛從戲劇學院畢業的新人,再加上兩人後勤工作人員和網絡維護專員。

秋海棠工作室位於a市西區的一幢高級辦公樓裏,我租了一層,一個月租金三十萬,我看上的是這裏的五星級物業管理。安全保障沒得說。

開業那天,我們沒有去外面的飯館慶祝,而是叫了酒店的外賣,一大幫人圍在一起開香檳慶祝。

“祝扶桑姐生意紅紅火火!”

“不,應該是祝咱工作室早日成名!”

我說:“我願意帶領大家邁向更廣闊的事業天地,爭取培養出更多更紅的藝人!”

大家一飲而盡。

“嘩,這麽熱鬧,怎麽能少得了我呢?”

這是一把非常好聽的聲音。仿佛來自天籟一般。

手下那幾個人開始驚呼:“嘩,是安奕晨!”

我轉身過,看到年輕俊朗的安奕晨正笑著走進來,他一直以來走的都是陽光不羈的輕搖滾路線,今天也是一身朋克打扮。

安奕晨走到我面前後,後面又閃進來了一個倩麗的身影,竟是楊姿!

“扶桑姐,今天工作室開張,自然也少不了我哦。”

我笑著問:“你們今天兩個怎麽啦?咱們可是同行哦。要是進來當內奸我可不同意啊。”

安奕晨走到桌邊,拿了兩次杯子倒上香檳,遞給楊姿一個,“扶桑,我們不是來當內奸的,而是來投奔你的。”

我大吃一驚:“投奔我?”

楊姿說:“對的,安奕晨跟凱納的合約已經到期了,沒有續約,我也無所謂,辭職就行了,以後就跟扶桑姐混了。”

我問:“你們兩個瘋了?放著好好的大公司不去,來我這小廟,我這是廟小容不下你們這些大菩薩啊。”

安奕晨拿酒杯跟我的酒杯碰了碰,也不管我的酒杯有沒有酒:“扶桑,不要說這樣的話,當初若不是你這個星探發現了我,我想我還在街頭賣藝呢,哪會有今天的成就,你要是不簽下我,我就繼續街頭賣藝去,你忍心我這樣嗎?”

楊姿也說:“是啊,安奕晨要是去街頭賣藝,我也跟她去,扶桑姐你忍心嗎?”

我“噗嗤”一笑:“你們這是夫唱婦隨?”

楊姿臉一紅:“扶桑姐,你別取笑我們了。”

安奕晨竟也有些不好意思:“不說了,扶桑你什麽時候有時間,我們把合約簽了吧。”

……

安靜的夜晚。

安奕晨和楊姿來我家做客。

我在廚房親自下廚,打算炒兩個小菜,安奕晨在一邊給我打下手。楊姿從來沒有下過廚,她跟丁丁在院子玩。

我一邊炒菜一邊問安奕晨:“你們兩個同時要來投奔我,是不是有什麽秘密?你們在一起了?”

安奕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扶桑姐,你覺得我配得上楊姿嗎?她是知名房產公司的千金大小姐,典型的白富美,我只是一個歌手,論身家論實力,都配不上她啊。”

我戳了戳他的額頭:“還二十一世紀的豪放派歌手呢,天天唱的都是什麽自由啊平等啊,怎麽思想就這麽不開竅呢?”

他低著頭:“扶桑姐,我就不瞞你了,自從你很嚴肅地拒絕了我之後,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一點喜歡楊姿了,我的心也不是鐵做的,以前吵吵鬧鬧,但後來我明白她的心意了,覺得她其實是一個可愛的女孩。”

我說:“既然喜歡,那就去追呀。”

他低著頭:“但是我怕結果就像你和鐘總那樣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。

他笑了笑:“還是不說這些了吧,這些事交給時間去決定。”

院子裏。

我把炒好的小菜端出去放在小桌子上,本來放的是兩瓶蘋果醋,但楊姿卻問我:“扶桑姐,這麽開心的日子,為什麽不喝酒?”

我想了想,便折回去拿了兩瓶紅酒出來。

開了蓋,楊姿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了滿滿的一杯,然後一飲而盡。

安奕晨在旁邊勸她:“小姿,別喝了。”

楊姿粉粉的小臉泛起一陣紅暈。

喝著喝著,楊姿竟跟我說起話來了:“扶桑姐,我並不是一個淑女,這幾年來,我一直想把自己變成你的樣子,我模仿你冷冰冰的樣子,模仿你斯斯文文的樣子,但是他怎麽就是不喜歡我呢?”

我:“……”

“扶桑姐,你不要誤會,我不是恨你,我不是沈思晴,得不到就怪別人,我只是恨我自己……”

她又倒了滿滿一杯。

安奕晨又勸了她一句:“小姿,別喝了!”

她仍是一飲而盡:“奕晨,你快告訴我,你究竟喜不喜歡我?你只要告訴我,我就不喝了,我不過是想要一個答案!”

“小姿……你瘋了?”

安奕晨仍然想勸阻她。

我卻在這個時候勸住了安奕晨:“你別拉她,讓她喝!”

楊姿又喝了一杯,喝了。

不一會兒,她竟趴在桌子上,睡著了。

我以為楊姿真的從一個天真的女孩變成了一個舉止端莊的淑女,但是她一睡著,本來的性格就畢露了,她在睡熟中一會抓抓臉,一會兒撓撓頭發,後來口水都流出來了。

我笑了,看著安奕晨。

他也無奈地笑了笑。

我說:“奕晨,我上面有空的房間,你抱她回去睡,夜晚了,風大,在這裏睡很容易著涼。”

他不好意思地看著我。

“去啊,還不快點,你想讓她感冒嗎?”

安奕晨便只好抱起楊姿,朝二樓走去。

我一個人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,看到丁丁很累的樣子,便把她抱回客廳。

丁丁一接觸到枕頭,馬上就睡著了。我摸了摸她的頭,然後去墻櫃處拿了一串鑰匙。

我上了二樓,客房的門沒關緊,我從門縫處看到安奕晨正細心地替楊姿蓋上被子。

我會心一笑,把那扇門關起來,接著用鑰匙從外面反鎖。

我下樓時,聽到安奕晨敲門的聲間。

對不起奕晨,我想我沒聽見!

……

第二天。

我送丁丁去幼兒園回來,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,太陽早就升起來了。

我拎著鑰匙上二樓,卻發現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
不好,不會出什麽事了吧?

我趕緊拿起鑰匙把房間門打開,一開門,只見楊姿和安奕晨背對著坐著,兩個人一言不發,見到我,他們都嚇了一跳。

楊姿的臉紅撲撲的,她拿起包就走,經過我身邊時,她連招呼都不打就作嬌羞狀跑了下去。

而安奕晨則對我怒目而視。

我裝作不知情地問:“奕晨,怎麽了?小姿怎麽跑了?早餐都不吃?”

他狠狠地盯了我一眼:“你幹的好事?”

我忍不住笑了:“意思是,好事成了?”

他又羞又怒:“扶桑,你太過份了,你忘了你和鐘總是怎麽樣的下場嗎?你難道就盼著我被封殺,被她家打壓嗎?”

我搖頭,笑笑:“奕晨,我跟鐘彥博之所以會發展成現在的關系,那是因為鐘彥博懦弱、無能,他的心裏根本沒有我,但是你不一樣,我希望你能做一個有擔當,敢於負責任的男人!而且我相信楊姿的家人也不像何雪莉那麽變態,若楊家人是霸道的,他們不會縱容女兒當一個經紀人,一當就是三四年。”

“……”安奕晨看著我。

我對他點點頭:“楊姿走了,你快追上她,她一定會讓你追上的。”

安奕晨一陣風似的從我身邊跑過去。

我會心一笑,有點想哭。

奕晨,楊姿,祝福你們。

那天晚上,丁丁跑到客房玩,後來她又匆匆跑出來,害怕地問我:“姑姑,昨天小姿姐姐睡的床單上有血。”

有血?

我突然就笑了。

……

……

秋海棠工作室。

小柔敲門進來,說:“扶桑姐,你上次讓我聯系的那位編劇現在已經過來了,就在會議室。”

我點頭:“好的,我馬上過去。”

會議室裏,一個燙著卷發,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正坐在會議室裏,喝一杯小柔送過去的杯。

我進去,跟她握了握手,“你就是李秋陽,李小姐?”

她笑了笑:“叫我秋陽就好了。”

“我看過你在網上寫的小說,覺得你的文字還有故事情節挺生動,尤其吸引女性,特別是那本關於城市兩地戀的,女主跟男主分手的時候,我還流淚了。”

她有點驚訝:“你把我的小說都看完了?”

我笑著點頭。

“我沒想到,以為你只是大概看看。”

我擺手:“不,我在工作方面是很認真的,只有仔細看了,覺得合適了,才會找你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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